【地笼】铩羽






天帝✕龙王

*时间:天劫那年

*梦境

*全部私设(设定王母是天帝之母,敖广的孩子全是和天帝生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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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帝自是知道这天上地下的时间差只会越拉越大。他仅仅煎熬三日,对敖广而言便是咬牙渡过三度春秋。分别这些时日,他们最小的孩子也该长到三岁了。普天之下,莫非王土。他身为天帝,全天下的瞬息万变都尽在掌握,东海龙宫也不外如此。不仅是现在,未来敖广会冲动地犯下什么错,他也全能预见。除了自己的运数,他就没有算不准的。




东海海底原是漆黑一片,只有海底熔岩的活动给阴晦的海水打上橘黄色的光亮。天帝从未亲自入过东海,现在被封作“东海龙宫”的地方,更是第一次到访。他没想到这里竟是这幅惨淡光景。他过去只听得龙族势力盛大,权倾四海。他怎料得到反抗天庭的龙族成员之首正是过去让龙族兴盛的功臣们?怀着他孩子的敖广当年气盛,受了他撩拨,不暇仔细盘点,只顾速战速决、镇压反抗。


天帝掩了气息,接近敖广。他算不清敖广究竟是恨他、怨他,还是把他忘了。因此,天帝少有地被自己的心跳追赶着思绪。极有可能,封了龙王,加了阵法,东海就算是平定了——敖广也以为天帝这就算利用完他了事。

他的龙鳞从初见,天帝就爱。而在熔岩跳动的火光下,更是金光夺目,璀璨胜过日月星斗。晃眼的美永远令人心悸。天帝吞了一口津液,妄图冷静自己。可仍是徒劳,他愈是接近敖广随着呼吸整齐律动的满身龙鳞,心跳就愈是快。他想要伸出手触摸,一定是温凉如玉。他想起自己袖中还揣着从他身上揭下的两片龙鳞。当时也是顽劣,怎竟做了这等事?派人送走敖广后,他连日欣赏那龙鳞。某日昏沉时,他才恍然想起“龙怕揭鳞”。鳞片上沾的金也是他的血。他忙把鳞片收起来,不敢再把玩。被揭去的鳞已然长回来了,但给他留的心伤,就不知痊愈与否了。

天帝真恨自己没法算出他在乎的人对他的感情。他在遇到敖广前便知道,但从未真正了解其中的含义。揣测不出他对自己的想法,纵是了解万象,仍是一如凡人要为恋爱苦恼。好在他还能算得到他们的孩子以后定成大器,聊以安慰。天帝此来,没有丝毫把握。除了敖广不可能当着众人轰他,什么都是不确。横眉冷对也是情理之中。


“三、年,还好吗?”


像是没有听见天帝的话语一般,东海龙王沉沉地阖着眼。须发在海水的波流中飘动。高扬的细长龙须银丝一般闪耀,再被鼓动的熔岩镀上金红的流光。


贵为天帝自是从未被什么东西灼伤过双眼。敖广知他来了,却没有收起鳞光半分。天帝烧在眼里,痛在心里。他辗转难眠不过三夜,分别那一刻窒息的心痛如尤在胸。他自是知道把这种痛拉长到三年,再加上种种挣扎绝望,才是敖广忍受下来的。但究竟是何种苦痛,他终究是没尝过。




敖广的三太子成了灵珠,修习三年,业已有成。幽蓝的发丝不似他父亲张狂,但眼眸中不失父亲当年锐气。

敖广不应,天帝便未再言语。单是看着他们的孩子,他的嘴角就忍不住上扬。这种时候,他也是寻常父亲。




“御驾亲临,必有要事。”

“要事,是要事。来看妻儿来的。”

“敢问是哪位曾得过临幸?”

“他看来是不记得了?”

“那人若是不记得,见了也是白见。既然这样,便请回罢。”


天帝逼上前来,见敖广丝毫没有破绽,僵持半晌,终还是无奈。


“只一句,’出口无戏言’。望他往心里去。”

“龙心小,怕装不下。”


其实,天帝那句要他们的孩子担重任、救苍生,敖广何尝忘得了?当他望向儿子的脸,出了神,被时间模糊的脸庞每每重叠上来。他总这样沉默,便是不严自威。海里很少还有谁记得他当年的轻狂热血。风情荡漾更是只有天帝得以一见。就这一点来说,天帝自己都不敢打保票他不是因为想独占敖广,才安排了东海龙王的位置,让他负责镇守妖兽,从此寸步离不得。




天帝悻悻离去。敖广微颔首,却注意到自己被剜去的鳞片不知何时已经长回原样,分辨不出究竟是哪里曾被揭开过。三年真的不短。再见他,封存的记忆便一股脑儿地涌回来,让他心生懊恼。




敖广紧闭双眼,清空思绪,不多时就堕入梦境。

鎏金的云殿,敖广化成人,踏上看似松软的云阶,足底则是汉白玉般的触感。

那个天人迎上来,凑得很近,观察他的脸。敖广并不能细数自己人形容貌的优点。他盯着凑得太近的天帝,觉得他的眼睛瞳色清浅,鼻梁细挺,嘴唇削薄。天帝的五官分别都十分精细,组合起来给人的印象却如抓不住的游丝。他们天人都是这幅凉薄相吗?


“你眼中的我,是什么样?”

“……”

“你眼中我的长相便是你自己的长相。”


昏沉之间,敖广要重新定神去看天帝,他的脸庞却是一片模糊,仿佛轻雾笼罩。敖广内心一震,失了重心,跪倒在地。


“好了,闭上眼睛。”


敖广似是中了咒语,顺从地照做了。但他心中的火烧得愈加旺盛起来。五脏六腑都被点燃了。焦热的内在逐渐融化他的冰壳。“咔嗒咔嗒”的碎裂声震动着他的神经。

天帝将他轻轻托起,带到身边,手指拂过他微凉的肌肤。他的骨头也是冰做的,却在触摸下逐渐化成一滩水。他害怕地缩紧身子的样子,像是在天帝怀中磨蹭撒娇的狸猫。天帝吻他,直觉像是花雨洒在他的身上,密密匝匝,又轻柔委婉。他像是被无形的绳牵引着,脚尖被拽紧,腰被吊得高高的。

被驱使的恐惧是森森白骨跳着祭祀舞将他团团围绕。他找不到突出重围的破绽。直到他的身体被贯穿,热源入侵到体内。他被点燃,他成了热源本身。他是祭天的篝火。他熊熊燃烧。他发现他不仅仅是有限的牺牲玉帛,他是更多的、数不清的,他是祭祀品的总和。他看见坐在祭坛中央、被银饰隆重装饰的处女,他是她。他看见被细致剖开的偶蹄目动物,他是它。他看见玉器,看见铜器,看见洒向天空的酒液,看见涂满鲜血的头颅。他也是这些东西。

龙的腹腔里,是逼仄却柔软的。敖广变回龙形盘绕在天帝腰上。泄殖腔被硕大的异物入侵让他苦不堪言。他将头靠在天帝肩上,吐着信子,须发挠他的脖子。天帝在紧缚的、软滑的腔体内,放肆地抒发着时隔三日的热情。他握住坚硬的龙爪,抚摸颤动的龙鳞,把激动不已的龙尾咬在嘴里。天帝爱惊艳的美,如血的残阳、翩然的游鸿。他爱的正是稀薄易逝的。他的爱也正是稀薄易逝的。


王母不在乎天帝多养一条宠物小蛇。天帝却没有把敖广圈养在天庭的打算。他们可以在炼狱的梦中长相厮守,没必要劳心费神地面面相觑。


那薄情的天人许他的是最细最长的爱意。那闪着金光的丝线一般、与那个天人交尾的梦。他不好推辞,更别无他求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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